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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是一种奢侈

第一章 是一种奢侈

刺耳的警报在大厅里回荡着,警报器发出的红蓝灯光在墙壁上闪烁,整个大厅空无一人,而红色的血迹沾满了周围的玻璃外窗。

这间半圆形的大厅有三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隧道通路,此时所有的隧道都被金属大门封死,唯独从左往右第三天金属大门上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难以言喻的奇怪痕迹从隧道里面延伸到大厅。

这些痕迹既不是生物留下的粘液或足迹,也不是类似重物的划痕,而是一条如同蠕动的细小真菌般或是马赛克闪烁一样的痕迹。它们在地面上组合、蠕动,好像海浪一样起伏涨落。根本就不能用现有的科学去解释它,光是看它一眼,那么这一生的人生观都会被顷刻颠覆。

恐怖的痕迹一路向外蔓延到大厅一边凸出在墙壁上的五边形控制室,造型刚毅金属感十足的控制室,四面外墙的玻璃窗上溅满了猩红的血迹,好像有人用桶装满然后朝上面泼洒一样。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早已离开了控制室,大厅里的一台电子屏上,伴随着警报声不断闪过一行醒目的红字。

WARNING! TA54-0-144失控。WARNING! TA54-0-144失控。

有什么东西,从隧道里逃了出来!

七八名头戴黑白格帽的安保人员全都聚集在一处隔离门前,不断地在旁边的键盘上输入着开门的密码,但冰冷的电子音无时无刻的在提醒他们,密码输入错误。

“没用的。”墙壁一边,一位嘴唇上留着小胡子看起来年长一些的安保员突然开口制止门口那群人的无用功。“当B区分类0的家伙跑出来的时候,所有的通道和隔离门都会自动封锁,我们手上的门禁码已经没有用了。”

“那……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等死吗?”一位年轻的安保摇晃着手里的格洛克手·枪,对着这位前辈歇斯底里的咆哮。从他颤抖的发音中猜得出,他现在已经濒临崩溃了。

“等着吧。分类0的家伙们都不是逃跑后会单纯寻找杀戮的,它们都有自己的目的,只要我们运气好没有挡在它的前进路上就能躲过一劫了。这种事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小胡子安保语气低落地从腰带包里取出一个折叠好的报纸团,打开里面是两支手卷大·麻卷。

“嗯?”他将大·麻卷递到身旁距离最近的同事面前, 晃晃手意思要不要来一支。身旁同样坐着的同事双目无神地摆摆手,他现在一点抽烟的心情都没有。

“你说的是上次TA51-0-64吗?”一名坐在对面墙壁跟的安保员双目无神无力地问道。“上次可是死了一百多人啊,我们都是新来的。上次事件之后,这个设施已经变成除64号收容所以外死亡率最高的设施了。我不想死……”

“人啊,就是要及时行乐。干我们这行的更该如此。”小胡子安保员没有搭理对面的提问,佯装轻松地叼上一支纸卷,又摸索出火机点着。两指夹着纸卷深深吸了一口,随着烟雾从口鼻中喷出,原本不自觉紧皱地眉头也舒展开了。“别想那么多了,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也还真像这位小胡子安保员说的那样,就在他们在这里心惊胆战的时候,出逃的异造体根本没有来这条通道寻找他们,此时的它正待在一扇巨大的金属隔离门前,打算从这间地下收容所最大的链接隧道返回地上。

在这间足可以封住海底隧道大小的隔离门上,正中心的部位好像正在被一团不断扩散的黑色物质腐蚀,就像在前面大厅里留下的那些诡异足迹,蠕动真菌或闪烁马赛克般的黑色阴影正从中心不断侵蚀着这扇隔离门,黑色的面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着。

在隔离门的这边,数十辆轮式遥控坦克正在大门附近待命,25mm链式机关炮的炮口一齐指着正在被侵蚀的大门。

迷雾一团的异造体144此时正位于中央通道的三号大门内,大门四周弥漫的粒子状物质正不断从地面向四周蔓延,很快整个隔离门表面便已经布满了这种物质。被黑色侵蚀的地方开始像浸透的纸那样凹陷下去。

大门的中央轰然坍塌,露出了总面积三分之一大小的破洞,在破洞出现的同时空中飞舞的黑色粒子便从里面挤了出来,如同结成队的虫群冲入宽阔的通道。接着一团迷雾般的影子从洞中“探”出了头。

“轰!”火光突然在影子身上炸开,爆炸的火焰顷刻间便将刚刚“探头”的迷雾埋没。一直在门这侧待命的遥控坦克在异造体144出现的瞬间便锁定目标开火,25mm机关炮无情的在异造体身上播撒。

机关炮发射的声音好像战鼓雷鸣那样富有节奏感,能不被25mm机关炮撕裂的生物体很少,但无论遥控坦克群这边阻击炮火怎样凶猛,异造体144却熟视无睹一样顶着猛烈炮火从坦克群中穿过,沿着中央通道向二号大门继续飘去。这期间遥控坦克一直在紧追着144号倾泻火力。

发现机关炮无法阻挡异造体144,遥控坦克群集体停下车轮,挂在炮塔左侧的双管发射器打开发射口,陆续朝异造体144的背影发射了两枚的反坦克导弹。剧烈的爆炸声好像要把整个走廊震塌,导弹爆炸的巨大火光将异造体144淹没,可下一秒黑雾一般的异造体144又马上飘出浓烟,速度不减地继续向二号大门前进。

此时144已经飘到了二号大门前,瞬间释放出的大量黑色粒子终于开始侵蚀第二扇大门。中央通道的遥控坦克马上启动发动机追上异造体144,徒劳的向他倾泻炮弹。只凭遥控坦克的火力无法阻挡异造体144了,而二号大门的另一边,数量体型比遥控坦克大得多的多功能战车已经在这一侧布置好了阵地,它们会在二号大门破开的瞬间重复上一扇门前遥控坦克群做过的同样事情。

另一边,在一座专供人员进出的金属门前,一支携带轻型工程装备的武装小队正在焊死金属门的缝隙。这样的武装小队正在各个人员通道做着相同的事情。

“我们把所有的人员通道都封死。”工程部队的一名士兵斜靠在墙上,作为主装备的HK433挂在他的胸前。“那还在里面的人该怎么办?”

“如果144被成功镇压,我们会把他们再放出来的。不过按照程序是在中央连接通道设置隔离区进行一一排查。”从队伍后面,一位斜挎步枪扣下防弹面罩的男人说着走了上来。“少说这种话,如果你不想被送到惩教署或宪兵局的话。武力部的人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抱歉……”开始说话的那名士兵立刻低头道歉,他可不想因为自己随口一言被送到惩教署做“心理辅导”。“是我糊涂。”

“不是我要有意去训斥你们,但你们记住,作为武力部队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我们和其他部门的那些家伙是不一样的。”

洗脑战士。

这个名词突然在所有人的脑海里浮现出来。武力部作为独立出十大部门之外的规模最大的武装力量,是理事会直辖的军事部队。同时也是受惩教署管辖最严格的一个部门,他们每周都要接受定期的测试,以评估他们是否还能在这个部门继续待的下去。甚至早有传言,理事会正在命令科学部进行研究真正的“洗脑铁血战士”的秘密实验。

“班长。那144什么时候会被镇压?”一名士兵忽然发问打破了沉默。

“很快。”班长说着打开手腕上便携PC的外盖,轻点了几个按钮。“上面说他们已经从总部派出那玩意儿了。”

“异构体吗?”士兵们马上明白了班长说的“那玩意儿”是什么,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确实,拿那种非人生物用来对付异造体最合适了。”

“派来的是谁?”

“Ef—001。”

中央通道二号大门后的多功能战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部撤走,就连设施里每个地方都会有的警报器都集体哑巴了,整个二号大门前反常的安静,只剩下144号侵蚀大门的奇异声响。好像守卫的人员已经放弃了这处重要设施,任由里面的异造体逃脱收容。

但正在破门的144不知道的是,在进入二号门后的那段通道里,正有它从诞生至今最该害怕的生物正等着它。与它相同的、但是加入了人类被称为异造体的生物。

在二号大门通道正上方的阴影中,一位富有耐心的“猎人”早已潜伏许久。身上挂着各种新奇小玩意的肩带尽力不让他的大衣颠倒下来遮住视线,“猎人”靠着磁吸装置倒挂在五十米高的通道顶部,闭着眼静静等待着144号侵蚀破坏下方的隔离大门。

和三号大门一样,大约十分钟后二号大门的中央处被破开了一个直径约十五米的大洞。无数黑色的粒子,虫群般从对面飞了进来,粒子簇拥着一团黑色的迷雾。迷雾漂浮在距地面三米处的高度向通道前方最后一道隔离大门前进。但就在路过与“猎人”的位置垂直时,黑影停了下来。

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黑影在“猎人”的正下方停止了移动,周围包围的粒子开始有意识的朝四方扩散,同时黑影的体积也在扩大,尽量占领通道更多的地方。

这是144号的一种侦查手段,已有的研究结果表示它可以精准定位被粒子群覆盖的任何物体,并用粒子去对它的目标物进行物理上的破坏。

粒子群向上扩散,看来144号可以大致察觉到危险来源,并主动去侦察怀疑的位置。但下方的粒子群还没扩散至屋顶,原本在此潜伏的“猎人”却早已消失不见。

那个生物如同一只精于捕猎的蜘蛛。在暗地里潜伏、注视着自己的猎物,在恰当的那一秒发动致命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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